第5章 早朝早吵朝朝吵

份奏章被传递了看了，结果再次传递给了崇祯皇帝朱由检面前。而看到了王聚奎这份奏章，那些文官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，感觉立马激动了起来。因为本来他们不知道应该从何反驳，可是现在这个王聚奎这次来弹劾张武，这个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？所以，他们一个个也都开始有了主意，这种抨击人的话，他张口就来，根本不用事先排演的，反正他们本来也就是做这种事情的。

    “皇上，这个锦衣卫千户张武，实乃有辱斯文。居然擅自闯入举人之家抢掠，简直是罪大恶极。而我大明一直是以优待士人，优待读书人而闻名天下。如果一个武夫，一个锦衣卫都能够随便到举人家里面进行抢掠，真是岂有此理。请皇上严惩锦衣卫千户张武，不然何以安天下士人的悠悠之口？一个武夫居然都敢如此对一个举人，那天下读书人有何能安心读书？一个举人的身家性命也都无法得到皇上保证，可以让一个锦衣武臣随便的攻打，而这个实乃是罪大恶极。”

    “甚至，皇上，是谁给了这个张武擅自调兵的权力的？他这等擅自调兵，经过了兵部的允许吗？既然没有经过兵部都允许，他擅自调兵实乃谋逆！他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，说什么别人谋逆，真是岂有此理。皇上，这等敢擅自调兵的，不是谋逆是什么？请皇上加以严惩，不然我大明天下危险了！”

    “请皇上下旨，捉拿张武问罪！”

    那些文官不约而同的一起请求朱由检，下令把张武拿来问罪了。虽然这些文官本来自己内部也都有很多党派之争，什么东林党，什么楚党浙党的，可是他们却都是同一个党，那也就是文官这一党。面对所谓的文武之争，这个是谁也都不能够独善其身。面对文官的公敌武将，那自然是要一起来反对，不然他们文官的利益必然会受损。他们当然不能够容许被他们压制了那么多年的武将，居然再次翘起尾巴了，这样简直是岂有此理。在打击武将这方面，文官们一定要团结起来，不能够让这些“没文化”的武夫们再次占据了朝廷。

    当然，至于这些武夫有没有文化，他们可不会多管的。反正对于他们来说，武夫都必定是没有文化的，哪怕读在多书也都是没有文化的。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有儒将的，可是绝对不能够出现一个“将儒”。哪怕武夫再有文化，他们也都不能够承认的，武夫永远只能够是赳赳武夫，都是必然没有文化的。没有文化，你如何能够治国？所以，坚决要把这些没有文化的武夫排挤出去，这样大家才能够真正的为民请命啊！

    可是，他们还是低估了这帮武夫们的智慧。

    “皇上，这个张武也都在奏章里面说了，他是听闻了这个事情，才会去调查的。而锦衣卫对于这种涉嫌谋逆的事情，一向是有临机专断之权利。皇上，张武是听闻了此事，知道事关重大，根本来不及请示朝廷，立马带人去调查。结果就查到了此事，所以这才尽快的准备押送相关罪犯和证人证物来到了京城。可是却被那个湖广巡抚王聚奎，还有武昌知府陈广阻止。所以张武认为这个时期王聚奎和陈广也都可能参与其中，请皇上明察！”张国纪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血口喷人！”“胡说八道！”“狗屁不通！”……

    那些文官们也都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，这帮武夫绝对是打算上纲上线了。不但以一个知县的事情为由，上纲上线，敲打了内阁大学士杨嗣昌，接着再次指东打西，然后争取把一个加挂了右副都御史的巡抚，这样可真的是太过分了。而明朝的武官其实是位高权不重，可文官却明显位卑权重。所以虽然一个只是名义上是三品的巡抚，可是事实上权力却远比同样是三品的卫指挥使要高，甚至还有权利节制地方的二品的都指挥使。所以巡抚地位非常高，完全是一方封疆大吏，如果他们被武官压迫处置了一个封疆大吏，那还得了？如果受不了武官的压力，被迫拿着一个封疆大吏来问罪，按文官的脸面往哪放？

    “王聚奎这个是在包庇，理应严惩！”有勋贵武官骂道、

    可是文官也都不敢示弱：“皇上，这个实乃是厂卫死灰复燃，再次残害忠良，请皇上予以严惩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崇祯看着这些家伙吵闹，然后突然一阵再次无语。这个都是什么破事，这个完全是在扯皮啊！这些年以来，崇祯皇帝朱由检看到了这个情况，也都是一阵无力。这帮朝廷上的官员，正事不干，可是整天咋这里党同伐异，为了反对而反对，根本不干一件正事情。这次文武官员虽然看起来吵得热闹，看起来事关重大，可是事实上屁事没有。不就是一个文官不熟悉法律，然后写错了一个文书吗？可是居然也都上纲上线的用来说事扯皮，好像真的是什么事关重大一样。

    可是这个破事硬是拉扯到了自己的所谓的祖先朱元璋，这样让崇祯也都不得不头痛无比。这个事情你理会不行，不理会也不行。如果真的要问罪了，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不熟悉法律，结果写错了文件的事情。如果是过去，那根本没有什么问题，把那份公文当做无效的也就行了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居然被这些武官们抓住了小辫子，然后使劲上纲上线，这样不是在闹大了吗？这下让崇祯也都感觉骑虎难下了，不知道怎么办了。而下面那些大臣也都是在这里吵闹，好像一点正事都不干了。自己这个十几年来，看着这些文官在这里扯皮，也都足够生气了。更可怕的是，现在武官勋贵也都加入了进来，结果让崇祯皇帝也都忍不住了，终于压抑多年的怒火终于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够了！”崇祯狠狠地骂道。

    大家终于停了下来，然后听皇帝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帮家伙吵闹，可以停下来了！你们这个哪里是早朝，朕看这个是早吵了！”

    崇祯终于把自己多年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，这帮官僚每天不干正事，整天在早朝上抨击这个，攻击那个，然后整天推诿扯皮，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。这么多年以来崇祯心里面怒火高涨，这些家伙哪里是在早朝，完全是在早吵啊！现在这个“早吵”居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，不但有文官，武官勋贵也都加入了进来，这样可真的是麻烦了。

    “臣万死！”

    这下，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，马上像是受过训练一样，一起主动请罪。反正这种官场里面的空话套话，不管是文官还武官，那也都熟悉了。这帮家伙，根本不单纯是文官还武官，其实他们本质上都是一个个的政客，没有区别。这些武官，与其说他是军人，不如说他们是政客罢了。他们心里面早就没有武人的热血，只是为了集团利益而争斗的政客，而不是真正的武人了。所以，他们对于那帮政客那一套，也都是非常熟悉的。

    崇祯听了这话，然后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，这一帮家伙根本没有几个干正事的。哪怕是那些武官，其实早就是一个政客了。现在，崇祯真的感觉无人可用了，所以崇祯看着这个情况，也都忍不住无奈了。

    “请皇上治张武（苏飞升）之罪！”文武官员居然一起开始请求说道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早朝早吵朝朝吵啊！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些吗？”崇祯心里面骂道。

    可是崇祯现在对于这个情况，也都是丝毫没有办法，然后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和稀泥罢了。而看到了这个情况，他也斗只能够和稀泥了。

    “咸宁知县苏飞升，擅自改变太祖皇帝法度，实乃罪大恶极。不过，念其实无心之失，所以革去其职位，然后永不叙用！并且，武昌知府陈广，湖广巡抚王聚奎有失察之罪，罚俸半年以示警告。东阁大学士杨嗣昌，识人不明，也罚俸半年。”崇祯皇帝说道。

    可是那些文官马上再次说：“皇上，那锦衣卫千户张武，他……”

    这个文官没有说完，崇祯皇帝马上说出了处置方案。

    “锦衣卫湖广千户所千户张武，办事粗糙，造成文武不和，所以也罚俸半年，以示警告！”崇祯皇帝说了。

    那些文官心里面再次犹如一万只草你妈路过一样，这个罚俸半年也叫惩罚？在明朝末年这个国家财政穷的当掉了裤子的时代，官员的工资，士兵的军饷，什么时候是齐全过的？甚至有些京城的穷京官，那些油水不够大清水衙门，一个个都是拖欠了少则几个月，多则几年的俸禄。各大衙门不都是在琢磨着捞外快？大家哪一个不是在利用手里面的权力进行权力寻租？这年头，哪个官员真的是依靠自己俸禄生活的？俸半年，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，本来这个俸禄也都不到手里面，所以俸半年有个屁用！这个罚俸半年，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，也就是告诉你们这些文官，我已经惩罚这个张武了，你们也就不要继续上纲上线了。

    还有，崇祯皇帝惩罚了这个苏飞升，并且把一个巡抚一个知府罚俸了，那也就是给了你们一个交代，你们也都不要上纲上线了。

    “退朝！”崇祯马上离开了。

    而这个时候，武官们也都是一阵的笑呵呵的，因为这次是他们取得了胜利了，一看也就知道了是武官取得了胜利。这次文官丢了一个知县，还让一个知府和一个巡抚被罚俸了半年，而他们武官这边不过是一个锦衣卫千户被罚俸了半年，然后这也不是他们获胜了是什么？这两者之间级别和地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，虽然都是罚俸半年，可是人家是一个巡抚一个知府还有一个内阁大学士，这个当量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。

    虽然这个时代谁也都不是依靠俸禄生活的，可是平白无故被扣了半年工资，那也是恶心死了。这个完全是在给他们文官上眼药添恶心，这样让那些文官们感觉恶心透了。

    而太康伯张国纪也都笑呵呵的，这次他可是露脸了，出来朝廷刷了刷存在感。太康伯张国纪知道，自己的女儿虽然还是所谓的懿安皇后，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，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朱由校了，而是朱由检。虽然张国纪也都看得出来，崇祯皇帝当年对于他女儿也是有那么几分想法的，可是却根本不敢动啊！而张国纪也都感觉可惜，天启皇帝为什么死得早了？更可怕的是为什么张嫣没有给天启皇帝生下一个儿子。哪怕再退一步，别的嫔妃生了儿子，那张嫣也都可以以嫡母的身份成为太后获得足够的身份啊！

    可是结果让这个崇祯抢先了，而崇祯碍于叔嫂的关系，只能够忍着不敢对张嫣有什么非分之想了。而自从换了一个皇帝之后，皇后的位置也都跟着换了。张嫣这个懿安皇后的存在感也都一日不如一日，而她父亲张国纪的存在感也都是一日不如一日了。如果再不出来刷一刷存在感，那他们张家的富贵也都难以保证了。

    所以这个时候这个那无提供的消息，足以让他出来刷一刷存在感。其实张国纪对于这次弹劾对方，是不是成功，并不在意。哪怕失败了又如何，只要能够刷一刷存在感，那也都是可以到了。他用意不是在打击文官，而是要给自己张家刷存在感。必须要让大家知道，他张家还是存在的，不是那种已经彻底淡出朝廷了。这个也就是好比那些过气明星，那也都是希望出来耍存在感，希望能够再次火爆起来了。

    所以，张国纪也就被张武给利用了一下，不过他们也都是互相利用互相依靠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