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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回 劝公韧青盈显柔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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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公韧装模作样地一个个看了看她们,对老鸨子说:“这几个太丑了,我真看不上眼,没一点儿兴趣。难道银玉楼的姑娘都死绝了么,就没有一个好看点的。”老鸨子对这几个姑娘使了个眼色,她们撅着嘴退下去了。

    老鸨子又吩咐大茶壶叫了另外几个小姐过来,公韧还是摇着头看不上眼。老鸨子忍着烦恼,嬉笑着说:“老爷啊,你到底想要胖点的,还是瘦点的,高点的,还是矮点的,脸白的,还是脸黄的?”

    公韧站起来,朝楼上观望,指着还亮着灯的西品的房间问:“那个屋里,不知有客人吗?”

    老鸨子面有难色,说:“不巧,小姐屋里有人,换个屋还不是一样吗,别看穿着衣服,长得模样不一样,脱了衣裳还不是一个零件。”

    公韧鼻子哼了一声说:“老爷我就是这个得性,昨晚上做了个梦,梦见了好事,今天就是来寻梦的。我就瞧着那个屋里顺眼,那个屋里就是我的梦中情人,我就非得上去和那位小姐会会。”

    老鸨子皱了皱眉头说:“三百六十行,道道有行情,那个屋里有客人,我不能打搅了人家的好事啊。”公韧急了,朝老鸨子挥了挥手说:“什么破规矩啊,不让我去,我非得上去看看不行。”说着,就东倒西歪地上了楼,也不管老鸨子在后面怎样劝,怎样拉。

    公韧在西品门外,轻轻地敲着门,小声地喊着:“西品,西品,是我啊。”

    西品在屋里没有搭腔,一个男人却在屋里骂开了:“混蛋!有什么事以后再来,我们正忙着哩。”

    公韧一听这话,火从心头起,怒从胆边生,满身的热血猛一下子窜到了头顶,巨大的力量聚集到拳头上,擂了两下门,身子一使劲,就把门撞开了冲了进去。

    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,床上两个人正在赤身**地搂着亲嘴哩,羞得公韧赶紧扭过了头,怒声喝斥:“赶快穿上衣服!”

    那个男人穿上衣服就过来跟公韧拼命,满腔怒火的公韧一拳打了他个满地找牙。再看穿上了衣服的女人,公韧大吃一惊,那女人根本就不是西品。

    公韧大声地问:“西品姑娘呢,原来的西品姑娘呢?”那个陌生的姑娘吓的掉了魂似地,哆哆嗦嗦地说:“我……我……什么也不知道,我是新来的。”

    公韧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,愣怔了一会儿,突然转身出来把门猛地一摔,下了楼,看到楼下是一群看热闹的小姐、嫖客和一时有些慌乱的老鸨子。公韧一把抓住老鸨子的脖领子问:“西品姑娘呢?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老鸨子装疯卖傻地说:“我们这里哪里有叫西品的啊,从来就没有听说叫西品的姑娘。”

    公韧厉声喝问道:“那个屋里原来的姑娘叫什么?”老鸨子说:“她不叫西品,叫金环。”公韧猛然醒悟,一着急,把这事忘了,急忙喝问老鸨子:“不管西品也好,金环也好,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老鸨子突然一声冷笑,猛地挣脱开公韧的手,大声嚷嚷道:“哼!你是客人,我开妓院,你花钱要姑娘,我干买卖赚钱,这是天经地义,老天爷早定好了的。可是要是有人起歪心,不花钱就想占有我的姑娘,或者不花钱就想抢走我的姑娘,哼!别怪我不客气,我这就去告官。”

    老鸨子这么乱嚷嚷,立刻过来了三四个五大三粗的打手,凶神恶煞般地站在了老鸨子身后。

    公韧心里一惊,怎么老鸨子说的话,就好像事先听到了什么风声,有了准备似的。再看看这三四个打手,从走路、姿态来看,也像是有些功夫,以前从来没有见过。公韧急忙腔调一转,摇摇晃晃,舌头根子软儿呱嗒地说:“我今天怎么尽迷迷糊糊的,不过才喝了二斤,又没有醉,怎么尽和做梦一样。”

    老鸨子讥讽地说:“老娘我见的世面多了,还蒙人呢,真醉还是假醉,谁心里不清楚啊。”

    公韧又摇着膀子,舌头根子硬地说:“这是到了哪里啊,怎么和不认识似的……”老鸨子又说:“真是猪鼻子上插葱――装象,尽管戴上了胡子,穿了一身洋装,我就不认识你了吗?扒了皮,我也认得你的骨头,以前那个来找金环的穷小子,是不是你啊?”

    公韧已经听出了老鸨子的弦外之音,再掩饰下去已经毫无必要,公韧突然抓起一个茶杯,猛地朝地上一摔,立刻从银玉楼外面冲进来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一个个手里都拿着亮铮铮的刀子,一下子就把老鸨子和那几个打手围在了中间。

    老鸨子色厉内荏,浑身哆嗦起来,也怕打起来,把她的店砸个烂七八糟,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,赶紧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老爷,老爷,有什么话好好说,何必这样呢!?何必这样呢!?”

    公韧目光炯炯,威严地对老鸨子说:“我只问你一句,西品姑娘,也就是你说的金环姑娘,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老鸨子谄媚地笑了笑,说:“是这样,我看金环姑娘大了,也该有个人家了,就给她找了个主儿,嫁出去了。”公韧问:“找了哪里人家?”老鸨子说:“她上哪里去了,我也不知道,来了人交上钱就把她领走了。”

    公韧一时怒火又起,上去抓住她的脖领子问:“我问你,为什么早不卖,晚不卖,偏偏在这几天把她卖掉!?前几天她明明还在你的店里!?”

    老鸨子一时有点口吃,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

    公韧又抓着她的脖领子提了一下,老鸨子忙说:“是这样,前两天来了一个姑娘,说有人要抢金环,我想……别留着她惹事生非的,就给她找了个主儿。”

    公韧赶紧追问:“一个什么样的姑娘?”老鸨子说:“十**岁的样子,胖乎乎的,个子不算高,蛮精神的,好像在哪里见过。”“真是这样吗?”“是的,是的,我要是撒谎,就天打五雷轰,出门不得好死,让马车撞死,让狗咬死。”

    公韧感到迷惑不解,怅然若失,憋足的劲儿就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泄了下去。给老鸨子通风报讯的这个人是谁呢?谁又知道救西品的事呢?除了唐青盈还有别的人吗。公韧感到难以琢磨了,扔下老鸨子,朝着自己的人一挥手,悻悻地走出了银玉楼。

    公韧心事重重,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小旅馆,一进屋就看到了唐青盈正在兴高采烈地一边拾掇着床铺,一边快乐地唱歌,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菜和一壶酒,看来是在等待着自己。

    公韧阴沉着脸,一字一句地逼问唐青盈:“小青盈,你去过银玉楼吗?”小青盈愣了一下,笑着说:“去过又怎么样?不去又怎么样?”公韧又凶狠地问:“我只是问你,你去了银玉楼没有,给老鸨子说没说咱要救西品的事?”

    唐青盈笑了,满不在乎地说:“是这样,那天我路过银玉楼,觉得好玩,就进去转了转。凑巧老鸨子也在,我就给她谈起了西品的事,心里一生气,就把咱们要救西品的事露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公韧就觉得脑子“嗡”地一下,唐青盈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了,心里顿时空落落的,再也没有了依附。再看看唐青盈那种无动于衷,不紧不慢哼着小曲的神情,越看越生气,越看越愤怒,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:“你――你――”使了使劲,狠狠地打了唐青盈一个耳光。

    唐青盈捂着脸蛋子不唱了,像呆了一样看着公韧,好半天才从眼睛里掉出了两滴眼泪,委屈地说:“好啊!好啊!你打我……你竟敢打我……还没有什么人敢打我……”

    公韧哆哆嗦嗦,气愤地喊:“你知道这叫什么吗?这叫向老鸨子通风报信,叫老鸨子把西品卖了,使我们失去了营救西品的最好机会。战场上这叫什么?这叫通敌,知道吗。一个小小孩家,为什么满脑子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唐青盈哭了,呜咽着说:“我哪知道这些,只知道一提到她就生气,就是不愿意见到她。一见到老鸨子,我就忍不住说了,谁知道老鸨子会卖了她……”

    公韧愤怒地喝斥唐青盈:“你不是不知道西品是什么人?她是我们的革命同志,只不过身负重伤,得了失忆症,才陷入火坑的。同志和敌人,难道你还分不清吗?”唐青盈哭着说:“谁知道呢!反正我就不想让你心里有她。咱们出生入死这么些年,难道你的心里,我就没有她的分量重。”

    公韧一看唐青盈又绕回来了,越怒不可遏,咬牙切齿地对她吼道:“咱们之间不可能有那种关系,我是你的亲爸爸,亲哥哥,怎么会那样。想不到你的心胸竟是这样狭隘,好了,从今以后,咱们的关系一刀两断,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!”说着,公韧就开始拾掇东西,要离家出走。

    唐青盈恨恨地说:“不用你走,我走!等你那个西品找到后,你就和她过去吧。什么革命同志啊,什么出生入死啊,什么同甘共苦啊,什么相依为命啊,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了!再见!”说完了,她恼怒地大踏步地走出了屋门。

    公韧慌了,大声地喊:“回来!回来!你回来!”可唐青盈理也不理,还是气哼哼地,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小旅馆的大门。

    (欲知唐青盈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,请收藏,请评论,请交友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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