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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尘珠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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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愣神的工夫,阿如的剑就到眼前了,我躲闪不及,被她刺得十分狼狈,要不是有阿鸳用些粗略的工夫拦着,只怕几剑下来,身上早多了好几个窟窿。

    而在如此紧张的时刻,我居然还能想到阿鸳说过这阿如是宁忘尘的师妹,宁忘尘那么高的武功,师妹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去。

    可现在的阿如虽然提着剑,虽然剑锋咄咄逼人,但走势却飘忽不定。不是她拿不准目标,而是实在没那个力气。我瞧着她提剑都已经十分吃力,阿鸳这么一挡,有几次险些要把她给撞倒。

    跟着一起来的小丫头不干了,指着阿鸳骂她:“吃里扒外的东西!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如姑娘要干什么也是你能挡的?”

    我听出来这就是刚才在院子里拦着阿如的那个声音,其实该不该来我这儿,道理她都懂,只是在自家主子吃了亏时还是会有所偏向。

    阿鸳也委屈,开口道:“我不是有意挡着如姑娘,只是主人说了,我家姑娘是客,得好好待。如姑娘您这是为了什么呀?求求您先把剑放下来吧!”

    两个丫头吵嘴的工夫,阿如的剑又挥刺过来。打从城破那日起,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跟着大哥二哥一起学武功。小时候娇纵惯了,受不得那样的苦,武术师傅只压了一下我的腿就把我疼得哇哇大哭。那年我七岁,还能记得当时大哥很严肃地告诉我疼也要忍着,忍过去了长大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。可我实在忍不了,见大哥那里不能通容,就去跟二哥磨。二哥最见不得我哭,便跟着一起央求大哥。我终于不用习武,谁成想,多年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
    阿如杀心已起,我躲不及,上臂被利剑划了好长一道血口子。白棉里衣一下被染了红,一眼看去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只是我惊的并不是自己受伤,而是这样的血色又让我想起了那日屠城,又想起了那截带着白玉枚指的断臂。我只是被剑划伤就疼成这样,那二哥呢?这手臂要是断了,他该有多疼?

    我承认在面对大哥的死和二哥的残,我更惦念后者。因为大哥是前皇后留下的孩子,虽然我跟二哥对这个事情并不是很介意,因为父皇子嗣少,膝下就只我们儿女三人。可是大哥介意,再加上他性格刻板,从小就不是太与我们和得来,感情自然就淡。

    他有的时候会看不惯我这张被人称为九州第一美人的脸,有的时候也看不惯二哥那温润的性子,他甚至会跟三叔说听雪太美这许是我凌国的祸事,逍遥太优柔,成不了大器。

    三叔跟大哥更亲近,自然是说了许多将来定会推举他登皇位的诺言。

    但其实他不知,那个皇位,二哥本也没打算要。

    往事汹涌而来,我的泪冲堤一样往外奔。我知道这样不好,这样实在是太娇弱了。可是当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再次被挑起时,是要有多坚强才能抑制住心底的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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